Snow

（六）

写在前面的话：有点老套的情节哈哈……最近中《强风吹拂》和《排球少年》的毒有点深，深到光是看这两个名字我都能哭出来😢

午休时间，振武被指使去买午饭，唯独振文和夏宇豪在楼顶天台上看风景。振文悠闲地靠着栏杆，夏宇豪则趴在栏杆上若有所思。

好在这两天训练教练都不在场，又因为顾忌到其他队员，夏宇豪和陈家均虽然都看对方不顺眼，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造次，彼此也算相安无事。

“诶，还是不是兄弟，打架也不叫我们。”振文略带埋怨地开了口。

“跟你们没关系啦，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。”
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要不要找机会再教训他一顿。”

“不要了，子轩会不高兴的。”夏宇豪拿下巴一下下戳着栏杆，“对付那个短腿还有别的办法。”

爱情真是改变人类的伟大力量啊，因为在乎一个人，就连他的喜怒哀乐都成了自己的责任。振文想起以前的夏宇豪，遇到这种事，肯定要用拳头打到对方服软。

“什么办法？”

“我要抢走他的主力位置！”

“那现在不还是，每天在球队低头不见抬头见？”振文觉得这要是能叫做“办法”的话，夏宇豪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等到邱子轩毕业。

“诶，这下话都挑明了，你不担心他对你家学长暗恋变明抢？”

“他敢！轩才不会理他。”夏少女嘴角勾起，得意地宣告主权，“轩是我的。”

看着夏宇豪自信满满的样子，振文心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。

“对了，你跟邱子轩……你们，有没有……有没有内个过？”

“啊？”夏少女皱着眉一脸不解。

“就是内个啦！”振文在大脑里搜寻着合适的用语……滚床单？ml？算了，看夏宇豪这无知少女般的反应……要是有才有鬼了。

振文掏出手机，不停按着键盘，既然是好兄弟，当然要为他的幸福着想了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夏宇豪打开不断有新消息提示的line，就看到振文发过来的好几条链接。

“新世界的大门，”振文朝他眨眨眼，“让学长真正变成你的。”

“轩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？”夏少女翻了个白眼。

“欸，现在不行，回去再看。”振文赶在夏宇豪进入链接之前，按住了他的手。

“搞什么鬼啦，这么神秘。”

瞥见振武的身影，振文一边往楼下跑去，一边不忘回头叮嘱夏宇豪，“记得哦，回去要好好研究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

真是莫名其妙，夏少女在心里默默吐槽。

这一天训练结束以后，邱子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。今天晚上，他还有一个约会。考虑到被夏宇豪撞见的机率，他特别选在学校往6club相反方向上的一家咖啡馆里和对方见面。

邱子轩看看表，望向窗外一片灯火阑珊，思绪飘向很远。在他人生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，有位长辈曾劝慰他，“祸兮福所倚，福兮祸所伏”。当时的他以为这不过是句老生常谈的心灵鸡汤。现在想想，还真有点一语成谶的感觉。

如果没有受这么严重的伤，那他依旧是志弘的无可取代的主攻手，贺承恩也就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让夏宇豪入队。如果夏宇豪没有入队……

想起夏宇豪，他的嘴角不禁弯了弯，丝毫没有注意到今天的约会对象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。

“学长，你找我？”看到邱子轩不同于往常的温暖笑容，家均心里却不是滋味，因为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。

“家均，你来了。”邱子轩调整好心情和语气，“我有些事想和你说。”

家均没说话，等着邱子轩的下文。

“贺承恩那家伙……上次说了一些不负责任的话，请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“学长，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夏宇豪？”像是电视里常演的被害者，学弟觉得自己死也要死得明白。

“你……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上个星期六，我看到你和夏宇豪……你们在一起……还很亲密。”

邱子轩推了推眼镜，心却不可抑制地慌乱起来。亲密？是哪种程度的亲密？牵手，拥抱，还是接吻？他突然感到焦虑，这被目击的亲密程度，将直接决定他作为经理，是不是还能若无其事、义正言辞地鞭策学弟。

“我看到你们从餐厅出来……就一直牵着手……”

还好，还好。尺度尚可接受。邱子轩暗自松了口气。

“是。我们是在一起。”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夏宇豪，不能接受我？夏宇豪那家伙，到底哪点比我强？”所有的不甘和失落在一瞬间都涌了上来，家均眼中的不再有学长，只有这个坐在他对面，让他魂牵梦萦的男生。

“家均，夏宇豪并没有什么比你强。你们都有各自的优点。只是，只是感情这种事不像比赛，可以清清楚楚地靠得分定胜负，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。”

“如果，如果先跟学长告白的是我呢？如果夏宇豪一直都不出现？你会不会，会不会……”

“没有如果，夏宇豪他就在那里，在我心里。”邱子轩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，“我不想欺骗你，给你一点点无谓的希望。你也不能骗你自己。”

邱子轩绝决的态度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。

“那你今天找我想说什么……说你们正在热恋中？”

“不是！”邱子轩果断地否决，又放缓了语气，“家均，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球队的训练，影响接下来的预赛。”

“比赛，让夏宇豪去打就好了嘛，我反正可有可无。”家均委屈地把脸转向一边。

“家均，我记得你曾经问我，明明那么痛苦，为什么就是不能放弃排球？”邱子轩默默闭上眼睛，“我和贺承恩从一年级开始努力到现在，已经没有明年了。我想要和你们站在同一个球场上。无法上场比赛也好，当经理也好，就算被别人认为是个因伤退役的可怜虫也罢，只要大家能多打一场比赛，多赢一场，怎么样都无所谓。就算只能当个旁观者，我也决不放弃。”

“学长……”家均不由地湿了眼眶。

“家均，我希望你明白，所谓的排球，是在网这边的全员都是伙伴。而球网另一边的风景，如果只靠任何单枪匹马的一个人，是注定无法窥见的。”

与学弟告别，从咖啡馆出来的那一刻，邱子轩再也忍不住，泪水从眼中滂沱而下。

——要说我真的会为什么事情而绝望的话，也只有我再也不能打排球的那个时刻而已。

在这个时候，他突然很想念夏宇豪，这个满腔爱意的炽热少年像是他人生的绝望悬崖上盛开的一朵花。一朵只属于他的花。

明天又会怎样呢？邱子轩不知道。他唯一知道的是，这一次他将不会再是一个人了。